第60章 叫哥!

解决了姜衍的事, 关雎回到宿舍刚睡着没一会,就被贺洲一个电话吵醒,“喂?”

听到关雎这刚睡醒有些沙哑软糯的声音,贺洲顿了顿, 也不由自主地柔了嗓音, “还没起?今天不是周一吗?你没课吗?”

关雎闻言看了眼时间, 顿时哀嚎,“哥!才6点半啊!谁家上课那么早啊?!”

贺洲那边又顿了顿,然后声音低低沉沉, “再叫一声。”

“嗯?”关雎刚睡醒的脑子有点没跟上他的思维, “什么?”

贺洲居然大言不惭地还真敢说出口,“叫哥。”

关雎顿时气笑了, “叫你大爷的!一大早的就找骂是吧?”

贺洲也笑,“醒神了没?”

“醒了。”关雎有些无语, “你这醒神的方式还真特别。”

“醒了就起来。”贺洲说,“我给你买了早餐。”

关雎惊得「嚯」一下子坐起,“你来我学校了?”

“嗯。”贺洲抬头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关雎的宿舍了, “马上就到你宿舍楼下。”

关雎立马一骨碌地爬起来,边快速地穿衣服边说, “你稍等!五分钟!”

“好。”贺洲挂了电话, 走到宿舍楼前,等了没一会,就看到关雎跟一阵旋风似地从宿舍楼里冲出来,冲到了他眼前。

大概是刚洗过脸, 鬓发湿润, 脸上还有些潮气, 头上有一小撮呆毛还在秋风中晃啊晃。

贺洲看得眼底染上笑意, 把手中的早餐递给他,“给。”

关雎接过看早餐有点多,可能是两个人的份,就问,“你吃了吗?”

贺洲又看了眼他头上那撮呆毛,眼底的笑意越甚,“没。”

“那一起,去食堂。”关雎倒没注意到这一点,立马说道,“正好上次说请你吃食堂没请上,这次带你尝尝。”

“好。”贺洲转身跟他一起走,实在没忍住抬手给他顺了顺毛,“头发翘了。”

“很乱吗?”关雎抬手压了压,“刚才下来得太赶,没来得及整理发型。”

贺洲看着那撮被关雎压了下去、等他手一拿开又倔强地翘了起来的呆毛有些忍俊不禁,“不乱。”

很可爱,但他没敢把这个说出口,怕关雎炸毛。

“哦,那就行。”关雎就没管了,顶着一撮晃啊晃、似乎特别嘚瑟的小呆毛跟贺洲走进了食堂,“想吃什么?”

贺洲莫名觉得那撮小呆毛跟关雎很像,一样的活力十足、一样的神气活现、也一样的活波可爱,“点你觉得好吃的。”

他之前买早餐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也「忘记」了关雎口味喜好,莫名感到抱歉,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所以这会,他就不着痕迹地打听了。

关雎只当他不知道学校有什么好吃的,毕竟学校里的奇葩黑暗料理多,就寻了个清静的角落位置搁下东西,“行,你在这等着,我去买。”

考虑贺洲人高马大的食量大,关雎买了一大堆他觉得尚可的早点过来,跟贺洲坐下一起吃,“这么一大早地找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毕竟贺洲那么忙,若没什么重要的急事,应该不会来找他,所以刚才他才那么急地从楼上冲下来。

贺洲看了看桌上的早餐,默默地记下种类,“没有。我晨跑路过这边,就过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安全。”

关雎咬烧饼的动作一顿,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还真的是运动装,顿时有些无语,“你晨练还从你家跑到这边来啊?!”

晨跑不都在自家附近吗?他倒好,直接跨区了,精力真好。

可贺洲却不以为然,“我家离这边不远,才十公里左右。”

关雎:“……”

晨跑居然跑个十公里,牛逼。

关雎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都不像运动后的模样,就问,“跑过来你用了多少时间?”

“半个多小时吧。”贺洲拿起跟他一样的烧饼吃,居然是甜的,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还是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跑个十多公里,习惯了。”

“行叭。”原来这是人家的日常,关雎也不惊奇了,“所以你真的就是顺便跑过来,执行一下你确保我安全的任务?”

贺洲点头,那凶手一点痕迹都追踪不到,他确实不太放心关雎。

不过他以前运动的路线倒不是这边,今早跑着跑着,就下意识地往这里跑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在清大附近了。

所以他索性就买了早餐过来,顺便确认一下关雎有没有乖乖地呆在学校里、安不安全。

“好吧。”关雎耸肩,继续咬烧饼,“你可真是时间管理大师,晨跑还能顺便执行一下日常任务。”

对于自己搞出来的事,累得贺洲这么紧张,关雎还挺过意不去的,所以忍不住提醒道,“不过你没必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这边,我觉得那个姜老太爷可能不会来找我。”

贺洲侧眼看他,“怎么说?”

关雎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天师、懂什么魂魄的东西,他怎么会跑来问我要我大爹的魂魄?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再说,那是我父亲,他好意思来找我要啊?这就相当于一个男人问另外一个男人要他老婆了,这不欠揍吗?”

贺洲点头,“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精神态度似乎不对,不能以常理来推测他的行为。再说,就算他的神志清醒,可一个会屠杀全家的人,能是什么正常人?他跟那些变/态杀人犯有什么区别?他做什么,还会顾及有没有道理吗?”

关雎无言以驳,“这么说也对。”

贺洲看着关雎认真道,“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发生了什么,那后悔都来不及。你也别不当一回事,好好听话,就在学校里呆着别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关雎看他又要唠叨了,赶紧岔开话题,“我有个推测你要不要听听?”

贺洲看他拿起包子,也一样拿起了一个包子,“说说看。”

“咱们来理理时间线,先是尤清失踪,被姜衍点破她的魂魄趴在张伟身上;然后不久张伟就出事了,成了车祸的主要原因,还造成我两位父亲在内的十几个人死亡;现在,发现尤清死亡,几乎可以确定是他杀……”

说到这里关雎顿了一下,想起来问,“对了,尤清的死因验出来了吗?”

贺洲点头,“是窒息。她的上下颌骨有被按压的伤,应该是被人用力捂死的。”

关雎闻言一皱眉,“那凶手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贺洲摇头,“应该说,是我这边还没来得及查。这案子昨天已经彻底转交了,不归我管。”

关雎顿时难掩嘲讽地「啧」了一声,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他回头就让那老东西多杀姜家几个人,让他们这么猖狂!

“那尤清是谁杀的咱们先不说,但她的尸首却被故意埋在一个老怪物上面,这绝对是玄门中的人干的,毕竟普通人不懂这个。”

这点贺洲认同,尤清的人际关系挺简单的,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性格好,跟人没有什么大矛盾,更别说会导致人下杀手的仇怨。

“所以,”关雎竖起一根手指,“一,尤清的死跟玄门有关;现在玄门领头羊姜家又发生自家人杀自家人的惨案,缘由就出在凶手问其他人要我爸的魂魄。”

“那是不是可以说,我爸的死也跟玄门有关?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姜家人的口中?还被争夺得自家人互相残杀?这是其二。”

“还有其三,张伟的死。我看你给我的调查报告里说,张伟是嗑了药导致精神错乱、才突然无故变道引发了连环车祸。但我听学校里很多人私底下却说,张伟是被尤清的鬼魂缠身杀害的。”

“但尤清明明不是张伟害死的,她冤魂怎么可能缠着他呢?谁制造了这种传言?为什么要制造这种传言?目的是什么?”

贺洲听得沉默,这还能是谁?姜衍呗。

所以,张伟的死,也可能跟姜家有关。

“而且,事后我查过张伟家的情况。张伟父母是商业联姻,虽然各玩各的,但两人共同的孩子是笃定的家族企业继承人。可张伟一死,他父亲就冒出了私生子,比张伟小不了两岁。”

“现在,张伟父母在打离婚官司。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家族企业极有可能落在张父手里,以后会传给私生子,因为张父的那情妇和私生子现在已经登堂入室了。”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当初警方从张伟身上检测的嗑药成分,也许不是他本人嗑的,至于为什么一目了然。”

“那张伟一不是尤清复仇、二自己没嗑药,是谁要至他于死地呢?而他的死,为什么偏偏带走了我两位父亲呢?”

“所以我怀疑,”关雎虽说怀疑,但神情却笃定,“这尤清、张伟、还有我两位父亲的死,可能存在一定的联系。而且,都跟玄门、甚至就是跟姜家有一定的关系!”

贺洲听得沉吟点头,“好像确实都有姜家的影子。”

但认真计较起来,又好像扯不上关系。

要不是这次姜老太爷突然发狂,从他口中自爆出「关跃」这个名字出来,怕是谁也想不到关跃夫夫的车祸,竟然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姜家有关。

“还有一点,”关雎想起什么说道,“我血缘上的亲祖母,沈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姜家人。”

贺洲听得猛地一惊,“这个倒是不曾听说过。”

“没听说过吗?”关雎意外一愣,这条信息是小灰灰跟他说的,原来这么隐蔽不为人知吗?

“那先不扯这一层关系,反正她已经过世很久了。但沈家养子沈言,是姜家的挂名弟子。沈家对姜家的某位天师,就是之前我们在尤清埋葬坑那看到的黄鼠狼……哦不是,黄三的七师叔,对他敬若神明。沈家和姜家有至少几十年的「深厚」交情,这点毋庸置疑。”

“最重要的一点,既得利者。”关雎问,“我两位父亲去了,谁得利?我对不对?可我却是沈家的亲生孩子,法律都否定不了的关系。万一我也出意外了,那最终谁得利?”

贺洲明白他所指的意思,微微点头。

“所以我推测,事实根本就是:沈家和姜家,一个要财产、一个要魂魄,他们两家狼狈为奸,合谋策划了那场车祸,夺去了我两位父亲的性命。”

贺洲听得沉吟了一下,理了理所有的关系线,“所以咱们可以从沈家、或张伟家入手调查?”

毕竟现在姜家已经差不多死完了,可能没法查了。

“还有那个油罐车司机。”关雎提醒,本来他还没有注意到,但昨晚姜衍的提醒,让他想起了一点可疑之处,“那司机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儿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筹钱和找适配源。那么多年一直没成功,却在他「死」后,获得了赔款找到了适配源?你说这巧不巧?”

其实最初查到这信息的时候,关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想起那倒霉的司机已经过世了,他也不好再过多怀疑和计较,免得引起那家人的伤心事。

但没想到,死的另有其人,那真正的司机去哪了?

“这个确实有点巧合了。”贺洲也早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也一直在查这其中有没有猫腻。”

贺洲注意到了就好,关雎放心点头,“暂时我就发现了这些疑点,要是还有其他发现我再跟你说。总之,我就是怀疑,我父亲的死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谋杀!”

贺洲看他说这话时的神色和语气并没有多怨恨和阴霾,而是很冷静地判断,微微放心点头,“我会尽量去查。不过,能查出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毕竟都过去一年多了,很多证据都被抹去消除了。尤其是,这事玄门人参与,他们玄门手段玄乎其乎,更不好取证。

“没关系。”关雎理解地点头,“我知道。”

反正他有自己的复仇方式,能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只是附带的。能最好,不能的话,他就让那些参与谋害他父亲的人死得更惨更痛苦一点。

贺洲有些意外地看着淡定说完就低头喝粥的关雎,别的受害者家属,一听说查证困难,要么不依不饶、要么要死要活。可他却一脸平静,很是通情达理,看着好乖。

贺洲抬起早就手痒的手扶了抚顺他那倔强翘着的呆毛,“我一定查清真相,还你两位父亲一个公道。”

“没事儿,尽力就好。”关雎抬首冲他一笑,贺洲手里待查的案子已经够多了,他这已经结案的案子也不好多给他压力。

感觉到贺洲的手在给他压头发,关雎伸手摸了摸,“还在翘吗?”

贺洲放开手,看见他那撮呆毛又倔强地翘了起来,还向他示威一般、嘚瑟地晃了晃。

贺洲没忍住笑道,“嗯,你回头用水压压吧,好像被你睡定型了。”

“那我一会回宿舍洗个头好了。”关雎把碗里的粥喝完,看到桌上还有不少早餐,贺洲也停了下来,就以为他也吃饱了,“好像买多了,要扔吗?是不是有点浪费?”

“不用扔,我能吃完。”贺洲说着就继续吃,他吃饭快,所以之前他是故意先等关雎吃完,免得他风卷残云地一顿扫光,关雎没得吃。

关雎坐一旁看着他还真的全部吃完了,不仅没有丝毫为难,还吃得喷香,有些忍俊不禁地笑道,“真好养活,居然什么都吃,也不挑。”

不像他,挑食得不行。

贺洲起身收拾起餐盘碗筷,“自小养成的,有的吃就赶紧塞肚子里,不然就可能会饿肚子,哪还顾得上它好不好吃?”

关雎想起他自小的经历,笑意微敛,跟他一起收拾起碗筷往搁置餐盘的地方走去,“对了,王勇的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僵住了,那「疑犯凶」没再出现过。”说起这个,贺洲眉头不由地皱起,“不过我怀疑那掏人心的东西,跟尤清坑底下的那东西一样。”

关雎搁下餐盘回头,特意提醒引导,“就是像丁家村出现的那些活死尸?”

贺洲神色微微凝重地点头,“我怀疑这几起案子,都是玄门中有人走了歪路起的祸事。”

关雎觉得不用怀疑,这根本就是。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只能跟着装懵懂无知了,“丁家村那么多活死尸之前都藏在哪,警方那边是不是得掘地三尺地好好搜搜?”

两人走出食堂,贺洲微微皱眉,“特安局那边应该会的吧。”

他有点后悔没有争取把那案子给接过来,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对丁家村那案子什么都不知道。

关雎却对特安局表示很怀疑,这让他不由地问,“对了,你知道特安局现在是谁在主事、是谁在管理吗?大多数的特殊案件,都是由谁接手的?那些人的身份背景又都是什么样?这些你知道吗?”

贺洲皱着眉摇头,“回头我打听一下。”

“哦。”关雎点头,看来特安局的保密性很强,似乎连贺洲都一无所知。他要不要整个身份,悄摸摸地混进特安局里摸个底呢?

贺洲侧首,看他皱着小眉头若有所思,不由好奇问,“在想什么?”

“在想坏主意。”关雎不怀好意地眯眼。

贺洲好笑,“你能想什么坏主意?”

“我……”关雎刚开口,手机「嗡」地响了一下。

关雎从口袋掏出手机,看见是谢满庭给他发了信息:方便接电话吗?就直接给他打了过去,“啥事儿?”

谢满庭见关雎没跟他客套,反而轻松了些,也不废话,直接说正事,“就上周五我跟你说的,升阳集团的老总他儿子探险回来就一直昏睡不醒,这两日情况还严重恶化,已经气若游丝了。所以他很急,这两天多次来找我,求我帮帮忙联系下大师。你能帮忙问下大师吗?”

“哦这个啊!”其实关雎原本打算双休的时候,把一些紧急重要的「单子」解决掉。但这个周末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间没顾得上,“那就今晚吧。”

因为他白天一整天都有课,“你把他家的地址给我,回头我转交给大师,他应该会直接找上门去。”

“好的,我去要一下,你稍等。”谢满庭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没一会就发了地址到关雎的手机上。

一直走在他身边的贺洲没听见谢满庭说什么,但关雎的话他听到了,“你今晚要出去?”

“不啊!”关雎一脸无辜乖巧,“是大师。是有人找大师,我代为转达一下而已。”

贺洲有点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能帮大师决定什么时候有空去?”

关雎半点不慌,面不改色地扯谎,“因为他之前说今天下午会来找我,我那时告知他。救人如救火,他就算下午没空,最晚晚上也得过去吧?”

贺洲还是有点狐疑地看着他,“哪天方便,引我也见见那位大师?”

“行啊!”关雎非常爽快地答应,“你家不是也有事找他吗?明天或者后天,有空我就领他去你家,你看可以不?”

贺洲见他都这么说了,自然点头。

“对了!”关雎想起来问,“你家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找大师啊?”

贺洲也像是才想起来,“这两天太忙忘了问了,回头我问问。”

这两日,他回家也没听到谁提起过家里有什么异常需要找大师,所以他怀疑可能还是贺樟那事审核不顺利,需要大师帮什么忙吧。

说话间,两人走回宿舍楼前,关雎见贺洲停下脚步,“我送你出去啊!”

贺洲失笑,“不用,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你回去准备上课吧。要是出门,记得跟我说一声。”

他总不能真拘着关雎在学校不许出门。

“行。”关雎也不跟他客套,摸摸头上的呆毛,“那我回去洗头了。 ”

贺洲扫了眼他头顶,含笑点头,目送他回了宿舍,才转身离开。

而关雎老老实实地上了一天课,才换了「山顶洞人」的大师形象,溜溜达达地寻去了谢满庭给的地址处。

大概是谢满庭跟对方描述过大师那别具一格的形象,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等着的人一看见关雎,就立马上前来着急地问,“是谢总谢满庭介绍的大师吗?”

关雎装作高深莫测地点头,“你家有什么问题?”

“是我的儿子!”对方确认人没错,立马往里面请,“大师里面请,我儿子在楼上。”

“嗯。”对方心急,关雎也不跟他多礼,直接走了进去。

可他跟着对方一走进他儿子房间,就瞄到一道透明的虚影一闪而过!

关雎也眼疾身快地「嗖」地一下闪过去,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这哪跑来的小鬼,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嚣张?

可当他看清楚手中抓住的鬼影时,关雎给自己捏造的虎目一睁,惊讶得不行,“张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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