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有什么可怕的

就在这时,一直默然的向夷忽然狞笑一声:“行啊,那就查,我倒要看看,你唐御史查来查去,会怎么样!”

一声爆喝之后,向夷用力的挣扎了几下,猛地站了起来,对拓跋、唐灿怒目而视,怒道:“敢动我,高昌亡国,你们就是最大的罪人!”

这话说得的……

唐灿其实也并不意外。

若是晚些日子,倒是有可能,不过……他并不认为现在的向夷就有这样的本事。

“笑什么笑!”向夷盯着唐灿,喝道:“姓唐的,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么一点手段不成?”

唐灿转头,看着他一眼,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高昌未发钞,你有什么能做的?”

向夷默然,半晌之后,忽然笑了。

笑声由小及大。

到最后,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

与此同时。

拓跋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唐灿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拓跋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说道:“钞法未定,但是我知道他指的什么……”

“什么?”

“燕然、金山。”

向夷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满脸得意,声音冰冷的说道:“错,燕然金山算什么?是高昌,是大凉!”

向夷嘴角的笑容,有些古怪:“你们就不好奇,这个地方怎么能在你们眼皮底下建成,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奇?

唐灿自然不好奇。

无非就是有人遮掩罢了。这件事情,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以雷霆手段,火速解决战斗。

“你是不是还漏说了一个,大非川?”唐灿望着向夷,轻声说了一句。

向夷心头微凛,先前的得意,稍稍压下来一丝。不过紧接着,想到自己早早安排的后手,马上又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知道又如何,我就不信你有办法!”

唐灿望着他,轻叹了一口气:“三姓家奴。”

向夷一怔,没有想到唐灿竟然这么骂他,寒声喝道:“你最好清楚现在情况之后,再跟我耍横斗勇!”

说完,向夷的目光又落在了拓跋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非常无礼的说道:“本来,我对高昌王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这一次,我改主意了。”

“高昌王位交到我的手上,不然的话,你们就等着死吧!”

这话,令拓跋和唐灿都是有些意外。

甚至,觉得向夷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逼宫,还能一个人大咧咧的逼宫?

……

不过很快……拓跋和唐灿全都明白了过来。

那就是……病。

此前去过娼馆的人,全都一病不起……

数千高昌精壮汉子,全都成了……废物。

不得不说,这一幕,有些出乎唐灿的意料。

他一直都没有想过,向夷竟然疯狂到了这种地步,对自己人用毒……

唐灿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盯着向夷的眼睛,压低声音冷冷说道:“我只问你一遍,解药在哪。”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安排成功了,向夷的面孔渐渐扭曲了起来,表情也变得愈发狰狞,咬牙切齿的恨到:“想要解药?很简单,你死,你死,高昌的王位交给我!”

向夷的心中,无比畅快!

原本,他没有想过这个时候仓促行动。可是没想到,仓促之下的行动效果,比他预想中,要强许多!

来自大非川的神秘的手段,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哪怕这一次,没有那个神秘人帮助,他也相信,自己能够称为高昌的王!

过往受过的屈辱,将在这一次,彻底洗脱!

看着状若癫狂的向夷,唐灿微微转头,和拓跋对视了一眼,轻声问道:“现在杀,还是等等再杀?”

“你决定。”

拓跋秀眉微蹙,冷冷一拂衣袖,回身坐下,漠然的看着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

“杀我?”向夷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杀我!”

“几千人,对高昌而言代表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高昌……不比大凉,几千青壮如果一下子死了,对高昌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很容易影响王庭的稳定。

这也是向夷的底气。

他有药,能够救好那些人。

唐灿笑了笑:“你以为,只有你有办法吗?我知道,许负的手段很强,你也不可能把他给你的解药交出来。”

“可是,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没有办法,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我想,当初许负,应该也和你交代过,不要和我起冲突吧?”

听到他的话,向夷的脸上闪过震惊,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唐灿:“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唐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应该问的是许负为什么让你避着我。”

向夷的眉毛忽然急速跳动了两下,眼神闪烁不定。

半晌之后,忽然说道:“你是他之前选的合作伙伴?”

唐灿摇了摇头哑然失笑:“蠢货。”

虽说是骂了向夷,不过……唐灿倒是没有着急杀了。

毕竟,难得有机会问一问关于许负的事情,这种机会,不能浪费!

“许负选你,不是为了让你做高昌王,只是他需要一个蠢货,搅乱高昌的局面。而你,正是那个蠢货。”

“蠢货?”向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冷静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唐灿一眼,平淡至极的说出一个名字:“钱聪。”

“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你从大凉带回来的人?”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人一进入高昌就找到了我,还给我带来一封许负的亲笔信,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唐灿沉默片刻之后,轻声说道:“你以为你懂了,其实你不懂。”

唐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淡淡的说道:“别说你不懂,就算是钱聪,他又知道多少?”

“他以为,信是许负给他的。可是……我在高昌,许负怎么会来?”

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只不过……除了唐灿,在场的拓跋和向夷,已经不明白了。

“你最大的愚蠢,就是太过于相信许负。”唐灿有些嘲讽的看了向夷一眼,轻声说道:“一个藏头露尾,不敢露面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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