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室友,真大佬

夏末秋初的九月, 帝京依旧炎热无比。

关雎因为当初刚上大一没多久就去做了交换生,所以现在几乎就跟个新生一样,什么都要重新办理。

一大通流程跑下来,最后他回到宿舍的时候, 都热得他汗流浃背。

正好有人出门, 看关雎堵在门口, 愣了一下,问,“你找谁?”

关雎热情友好地笑起, 把分配到的钥匙和门卡递给他看, “我住这,刚被分配到这里。”

“哦。”对方有点敷衍地应了一声, 然后就侧过身,急匆匆地擦着关雎旁边走了。

关雎怔了怔, 这个新室友好像有点高冷嘛!

拎了行李进屋,有个身形横向发展有点过剩的胖子正从**爬下来,似乎被关雎进屋的声响吓一跳, 侧首看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个错步踩空了——

关雎赶紧一个脚步冲上去, 及时扶住了他!

“谢、谢谢!”被陌生人看见差点出丑, 对方顿时窘迫得脸都通红了。

“没事儿。”关雎扶着他安全落地后才放开,然后朝他友好伸手,“你好,我叫关雎, 关关雎鸠的关雎, 你新来的室友。初次见面, 以后请多关照。”

似乎是从来没有人对他笑得这么干净的热情礼貌, 胖子愣了一下,才赶紧伸出手正要去握,却发现自己肥嘟嘟的手上满是虚汗,而且刚擦洗床铺还有点脏兮兮,在对方那漂亮修长的白皙手对比的情况下,尤其瞩目又惨烈,所以他又「嗖」地一下收回来在T恤上擦了擦,才再要握回去——

却不知想起什么,猛地顿住,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关雎,见他那过分漂亮的笑脸上没有丝毫嫌弃,才鼓起勇气握住,局促地朝关雎笑了笑,“你、你好!我叫石南,石头的石,东南西北的南。你就是指导员说过的,今年要搬进来的室友吧?”

“是的。”关雎点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下桌上床都随意搁满了东西,就问,“你也是刚返校吗?”

“对,我刚到宿舍不久。”石南点头,他刚就是听到门口的动静,才收拾了一半赶紧下来招呼新室友。想的刚刚门口的情况,还赶紧解释,“那个,刚刚夏铭不是故意对你冷淡,他是赶着去做兼职,快迟到了他。”

“嗯?”关雎不明地疑惑了一下,石南解释,“就是你刚刚在门口碰见的那个人,他叫夏铭。夏天的夏,铭记的铭。”

关雎这才了然地「哦」了一声,表示不介意地摇头笑道,“没事儿!”

就算对方不是赶着时间去做兼职,关雎也没往心里去。谁规定别人一定要对他热情友好了?每个人性情不一样而已。也许对方就是性情清冷、比较慢热的人呢?

“那宿舍就我们三人吗?”关雎是看左边什么都没有的空床位有两个,“这剩下的两个床位,是不是随便我选一个?”

“不是的!”石南赶紧指着靠门的那床位解释,“那是我们另一个室友江漓的,他应该是还没返校。”

说着顿了顿,像是不好意思背后说人、却又忍不住提醒关雎,“你们床位靠在一起,你平时小心点,千万别碰到他的东西,他脾气不太好。”

“哦,好的。”关雎点点头,谢过他的提醒,把行礼拎去靠阳台的床位那边开始收拾整理,看来他这个宿舍的室友,个个挺有个性的。

刚整理完,宿舍门再次被打开了,应该是最后一位室友江漓回来了。

一位非常冷酷的小哥,黑T恤牛仔裤,头戴着挂式耳机,满脸的厌世和不耐烦,进来眼皮都没撩一下,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旁若无人地径自收拾整理自己的床铺和书桌。

而石南,却似乎习以为常的样子。

见关雎看过去,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得有些憨憨。

关雎也朝他笑了笑,看都到傍晚了,就开口建议,“要不咱们一块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石南讶异,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活动一般。

而江漓则恍若未闻,收拾整理完,就径自走了。

从头到尾,完全把宿舍里的关雎和石南当空气。

石南怕关雎尴尬或生气,忙解释,“他就是这种性格,平时他也不搭理我的。”

关雎倒没生气,他只是有些惊讶,“你跟他同宿舍多久了?”

“两、两年啊!”石南说道,“这不是大三的宿舍么?”

关雎有些失笑,“同住两年了,他都这样把你当空气?”

石南憨憨地挠挠头,脾气很好的样子,“可能、人家就是这种性格吧。”

关雎:“……”

看来这个宿舍不太和谐啊!

算了,他初来乍到的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就、就咱们俩吗?”石南有些受宠若惊地道。

关雎回想了一下,想起之前那个室友的名字,“夏铭在哪兼职呢?什么时候完事儿?咱们可以去找他一起。”

“他给一个富人家的小孩补习,要到晚上九点才结束。”所以石南猜想,“晚饭可能是在雇主家吃的。”

关雎闻言立马道,“那就别去打扰他了,这次咱们俩去就行,回头我再请他。”

“哦哦好的!”石南忙收拾好东西,有些高兴地跟关雎一块出了门,“我这还是第一次跟室友一块去吃饭呢!”

“不是吧?!”关雎实在是惊讶他这么惨,“就算江漓不搭理人,那夏铭也不搭理你吗?”

“那倒没有。”石南神色微敛,“但他家里的生活条件好像不太好,他基本上不是在刻苦学习,就是忙着做兼职赚学费生活费,每个月还要往家里寄一点。所以他非常忙,没时间,我也不太敢打扰他。”

“所以你就这么做了两年的「孤儿」?”关雎都不由地有些同情他了,上个大学跟室友同住了两年,却孤孤单单的都没能跟室友一块吃过饭,“可怜见的,你该不会每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

“也不是。”石南憨憨笑笑,“之前还有位室友的,在宿舍倒是能说上两句话。不过他是位风流大少,每天需要陪不同的女朋友吃饭,倒是没空跟我一起。而且……”

石南自卑地扯了扯自己身上那肥大的衣服,“他嫌我长得又胖又丑,在外面不乐意跟我走在一块,说我会拉低他的品味和颜值。”

“谁啊这么不要脸?!”关雎仗着比石南高大半个头,抬手轻轻松松地揽过他肩膀,边走边跟他说,“我都不嫌弃哪轮得到他?他再帅能有我帅?”

石南侧首,看着他那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笑盈盈的没有一丝对他的嫌弃,还骄傲得像只摇摆的孔雀,原本被关雎突然亲近揽着有些紧张局促的他,也不由放松地「噗嗤」轻笑,“嗯,他确实没你好看。”

在短短的接触中,关雎看得出石南怕是常年处于自卑而孤独中,跟人相处说话都有点唯唯诺诺、束手束脚,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呀,我这么好看的人都不嫌弃,他却嫌弃,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说着,拍了拍他弯着有些含胸驼背的背脊,“来!挺直了!反正咱们又不是特意长给他看的,不用在意。”

石南知道关雎这是在宽慰他,挺了挺直腰,点点头,“我知道的。以前确实挺在意的,不过现在不会了,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关雎怔了怔,因为看石南说这话的神色,知道那个人的「不在」是已经死了的意思,顿时有些抱歉刚刚开玩笑的话似乎有点冒犯死者,也神色微敛,“怎、怎么回事?这年纪轻轻的。”

“这个都怪他自己风流多情了。”石南轻叹口气,刚要跟关雎详细地说起,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石南!”

两人顿住脚步回头,见是一位穿着白衬衫黑长裤、气质高冷清贵的男生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在朝他们走来。

其他人看着,对他似乎很恭敬。

就连石南,刚刚一走出宿舍楼就被关雎给拍挺直的背脊,也不由地重新弯了回去,微微鞠躬颔首地朝那人恭敬地喊了声,“衍哥。”

不过刚刚出声喊住石南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身边一个阳光健气的男生,他快走几步上前,好像跟石南很要好一般,轻轻捶了他肩膀一拳,“干嘛去啊你?”

但他似乎并不怎么想知道石南去干嘛,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不待石南回答,就转看向关雎,眼中不可避免地快速闪过一道惊艳,“这位是?”

说起这个石南有些小高兴,连对方对他的忽视都似乎没发现,“这是我新室友关雎,我们正打算一块去吃饭呢!”

“新室友?”对方怔了怔,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关雎,微微点头,“张伟那家伙都死一年多了,一直没人愿意住进你们宿舍,也该有个人填补他的空缺了。”

虽然他说这话时的语气阳光爽朗,却话中却藏着不怀好意的歧义。不然,什么叫做填补一个死人的空缺?堂堂清大的高材生会不知道怎么说话吗?

关雎敏感地看向他,不过他在意的,不是对方那莫名而来的敌意和恶意,而是他口中的名字「张伟」。

因为造成他两位父亲车祸事故的始作俑者,就叫张伟,也是一名年轻的富二代。

不过这个名字太常见,而且贺洲给他的资料里,并没有说那个张伟是清大的学生,所以关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此张伟是不是彼张伟。

那个气质清贵的男生原本似乎并没有打算搭理石南的招呼,正要跟他们擦肩而过,却在听到石南介绍关雎的名字的时候脚下一顿,侧首看过来,“关雎?飞跃集团的小关总?”

“什么?!”原本并没有怎么在意的众人纷纷惊诧地看过来,“他就是那个捐了数万兆身家的小关总?!”

然后全都像是在看稀罕动物般地打量着关雎,就连石南也震惊地看着关雎,“你、你就是小关总?”

大概是两位父亲生前把关雎的信息保护得太好,所以虽然关雎之前捐赠公司的壮举让他举世闻名,但大家好像只知道他是小关总,似乎很少有人知道他名字叫关雎,见过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之前关雎自我介绍时,石南才没有多想。

他完全没想到,他这位长得过分漂亮、脾气还很好很随和的新室友,会是那位连他父亲都望尘莫及、高在云端的真·大佬。

他想都没敢想。

“现在不是了。”关雎两手一摊,“我现在身无分文,可不是什么总了。”

沈老爷子可抠门了,除了学费,每个月只给他两千块的生活费。

说是沈家子孙的抚养费都是从每个人的股份分红里拿的。而关雎把他的股份卖了,所以他是没有的。

还说什么不患寡而患不均,之前已经给了他15亿的抚养费,那已经比所有的子孙多太多,不能再额外给他了。

所以,现在给他花费的钱,以后是要还给沈家的,还是要算利息的那种。

所以关雎才说沈老爷子老奸巨猾,面子上好看了,却一点都不吃亏,不肯再让他占一分便宜。

关雎无所谓,欠吧,反正他不打算还。

他对沈家准备做一辈子的老赖,欠钱的是大爷的那种。

“不是!”石南却很崇拜地看着他,“你是世上最伟大最富有的人!我爸说,没人有你这般魄力!”

“噗嗤!”人群里不知是谁很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拿别人的东西来成全自己的美名,还伟大呢!对了,他这行为叫什么来着?圣母?”

“不是,人家是圣父好吗?”

“哈哈!”

……

这种想法和言论,关雎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所以听得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凉凉地扫了几眼那几个酸了吧唧的男生。

倒是石南气得脸色通红,“你、你们!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污蔑这么伟大的善举,亏你们还是清大的学子呢!一点觉悟都没有!”

人群里顿时哄堂大笑,纷纷说什么那要是关雎自己赚来的钱捐了,他们会敬他善举伟大。但他捐的是养父的钱,是慷他人之慨的圣父行为。

石南气得不行,可他嘴笨,又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关雎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不过是在酸,自己没本事做圣父罢了。”

一句话说得众人突然鸦雀无声。

那清贵男生淡淡地看了关雎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而那帮人见此,也赶紧都跟了上去。

看着那帮人走远,石南气得眼都红了,一脸愧疚地跟关雎抱歉,“对不起啊!都怪我没事跟他们打招呼,不然他们也不会乱说你。”

“这关你什么事?”关雎好笑,揽过他肩膀继续往学校外走,“打招呼是为人礼貌的事,哪错了?”

石南有点委屈,“我是真没想到,咱们学校还有这种故意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真是枉费学校对他们的教育!”

“这有什么?”关雎倒是见惯不怪,“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样的社会群体里,人都有好有坏。而且,高智商高学识,不代表就高品格。”

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在意,我根本一点都没把那些话放心上。”

关雎在意的是,“跟我说说之前的室友张伟吧。他怎么回事?怎么年纪轻轻的就……”

“他啊!”石南叹了口气,“说起来,他的死还跟刚刚那衍哥有点关系。”

关雎微怔,“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看大家好像都对他很恭敬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大家都是学生,应该都相互平等才是,为什么大家对他要高人一等的感觉?”

“那是因为,”石南突然神秘兮兮地跟他压低了声音,“他是有阴阳眼的姜家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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